鄭婆婆，身高1.75米，身材姣好。年輕的時候，是村里的一枝花。她的一生嫁過三個男人。村里的男人都羨慕老李討了一個漂亮婆娘。

老李是村里的村干部。在村里到處走動，為人民服務。可是鄭婆婆與老李結婚的日子好景不長，原因源于那一次故鄉的涪江河漲洪水，老李去撈浮材，被洪水沖走了，連尸體都沒有找到。村里人說，鄭婆婆命苦喲，男人死了，拖娃帶崽的，怎么生活呢？

有人給鄭婆婆出主意，讓鄭婆婆嫁給老李的兄弟，當時鄭婆婆覺得不妥，后來一想，也沒有什么不妥，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，畢竟兄弟喜歡自己的孩子，就答應了。鄭婆婆與兄弟后來生下兩個孩子。兩個都是男孩。

鄭婆婆在生產隊里參加勞動，有一把力氣，做事情都比較賣力，不偷奸耍滑，隊長比較喜歡這樣的人，還受到了隊長的表揚。鄭婆婆還當過生產隊的婦女干部，她帶領婦女們進行了破四舊立四新，破除封建迷信，做文明婦女的活動，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。

鄭婆婆之前和老李生下了兩個女兒，加上后來與老李的弟弟生下的兩個男孩，一共就有四個孩子。生產隊集體生產的時候，糧食畝產低下，大家都沒有飯吃，都是飽一頓餓一頓的，特別是冬天沒有衣服穿，一個個孩子都凍得直打哆嗦。

鄭婆婆就讓隊長給他們的家庭寫了一張證明，她向政府索要救濟糧，索要救濟衣服。過了很長一段時間，孩子們漸漸長大，沒有讓孩子讀多少書，就讓孩子們參加了生產隊的勞動。大女兒還參加了三塊石電站的修建工作。大女兒長大了嫁人了，嫁到了四川德陽市。二女兒嫁給了村里的一個男人，二女兒由于身患疾病還比她先進入馬克思那里報到。

第二個男人，由于身患哮喘病，干不了重話，經常被鄭婆婆罵罵咧咧的。你這個樣子的男人怎么生活？我當時就是瞎了眼睛，怎么嫁給你這個不中用的男人，簡直要我的命。男人整天割豬草，割牛草，一天從山上摔下幾百米的懸崖，后來男人被江湖郎中救回了一條命，最后落了個終身殘疾。不久從床上滾下地也離開了人間。

村里人說，鄭婆婆命苦喲，第二個男人又離開她而去。鄭婆婆的眼睛水都包不住，一直往外流淌。我當大隊干部的時候，她經常給我訴苦。我只好給大隊支部書記反應，鄭婆婆的家庭困難，希望給一些特殊照顧，于是上面來了救濟物資就多給一些給鄭婆婆。鄭婆婆在心里說，我記得到你的恩情，你是一個大好人。

家庭出現變故的事情接連不斷。大兒子在重慶出事情了。一個晚上大兒子跟著別人搶了女人的包包，被公安民警抓住了，被搶的女人說必須治這個男人的罪，據公安局相關人員反應，她的大兒子參與了強奸婦女的活動，還殺死了一個女人，幾種罪行并罰，大兒子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。鄭婆婆的家庭就處于兵臨城下了，身體也每況愈下了。

接二連三的變故又來了。小兒子在重慶開別人的車子，撞車，死于車禍事故。鄭婆婆成了一個孤寡老婆婆了。不久，村里人又傳出一個消息，嗨，你不知道呀，鄭婆婆不甘寂寞，第二個男人死亡沒過多久，居然和村里的和寶兒好上了。和寶兒是什么人？爛滾龍一個。她怎么與和寶兒好上了呢？我百思不得其解。和寶兒的婆娘死了很多年了，和寶兒本來就是一個老騷棒，一天眼睛盯住那些老太婆不轉，他做每一樣事情都不是一個省油的燈。他們輩分不同，和寶兒比鄭婆婆矮了一輩，和寶兒的女婿不知道怎么喊鄭婆婆，和寶兒的女婿哭笑不得。本來和寶兒的女婿該喊鄭婆婆為婆婆，現在鄭婆婆變成了他的丈母娘了。這個社會無奇不有。

村里人說，你不都知道呀，和寶兒是看在鄭婆婆每一個月有一千八百多元養老金的份上。因為村里的土地被水電工程淹沒了，政府給鄭婆婆買了養老保險，鄭婆婆的養老保險銀行卡被和寶兒拿著，保管著，鄭婆婆不認識字，和寶兒每一個月就給鄭婆婆取錢。

一天晚上，鄭婆婆與和寶兒大吵大鬧，說和寶兒把她的銀行卡密碼換掉了。春節期間她叫大女兒給她查銀行卡里還有多少錢。銀行卡密碼顯示失效。她就知道是和寶兒改掉了，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，弄得一個村莊雞犬不靈。

村里的老人急忙規勸。鄭婆婆，你不要這樣了，既然你們兩人在一起了，就打伙用這個養老金，畢竟和寶兒也照顧了你這么多年了。鄭婆婆這才不哭不鬧了。

鄭婆婆平時愛喝酒，一個人能喝半斤白酒，一段時間身體又恢復到了從前，走路也有力氣了。臉上紅光滿臉的。她心里明白是共產黨，是黨中央的政策好，讓她吃上了養老金，衣食無憂。

突然一天中午，老婆打電話給我，她說鄭婆婆說死了。我還不相信呢。老婆說，你不相信算了，鄭婆婆說死了就死了，沒有什么征兆。

奇怪的事情，我這幾天做夢夢見村里死亡了好幾個老人，包括鄭婆婆在內。

老婆說，你夢見這些死人不好，你不罵他們，讓他們滾遠些，該到哪里到哪里去，不要來糾纏活著的人。

老婆最后說，估計是清明節到了，安放的鬼魂又出來搗亂來了，或者是要紙錢，人間富裕了，他們在陰間還是一個個窮鬼……

我的頭腦里一直閃現鄭婆婆活著的時候身體高大，有時候流眼抹淚的給我訴苦的樣子……